2025 年 7 月 29 日
晨露还挂在操场边的狗尾草上时,教室里就飘来此起彼伏的背书声。第七天的支教生活像颗裹着蜜的水果糖,拆开时竟尝到了意料之外的甜。
午后的阳光把教室晒得暖融融的,我们拉上褪色的蓝布窗帘,用投影仪给孩子们放了《寻梦环游记》。当米格抱着吉他冲向亡灵世界时,后排的小胖墩悄悄拽我衣角,指着屏幕里闪烁的万寿菊花瓣问:“老师,那些光真的能通向另一个世界吗?” 我刚要回答,前排扎羊角辫的丫头突然举手:“我奶奶说,只要我们一直记得去世的人,他们就永远活着!” 黑暗里此起彼伏的 “嗯” 声,比盛夏的蝉鸣更清亮。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男孩偷偷抹眼泪,原来他想起了去年过世的爷爷,我递纸巾时,他攥着我的手小声说:“我爷爷也会弹吉他呢。”
下午的演讲比赛是真正的惊喜。我握着烫金边的主持稿站在讲台旁,看着孩子们攥着皱巴巴的稿子排队候场。三年级的小虎子上台时绊了个趔趄,台下哄笑瞬间变成整齐的 “加油”。他涨红着脸讲《我的老师》,说 “新来的老师会蹲下来听我说话”,我捏着话筒的手心突然沁出细汗。最后一个上场的是总躲在树后的阿梅,她声音轻得像羽毛,却清晰地说 “想成为带来光的人”,话音未落,窗外的晚霞正巧漫进教室,给她的发梢镀上了金边。
散场时孩子们把折好的纸飞机塞进我口袋,机翼上歪歪扭扭写着 “谢谢主持人老师”。有个小姑娘还画了幅万寿菊花瓣的画,背面写着 “就像电影里的光一样”。晚风穿过走廊,带着晒热的泥土味,我忽然明白,所谓支教,从来不是我们给予什么,而是这些眼睛亮闪闪的小家伙,正教会我们重新看见世界的温柔。